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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载日期 2022-2-23 16: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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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菜谱 |一
创造物 |二
三毛:我告诉你在我的剧本 |四
蜂蜜之地 |八
.我的新菜谱.
.创造物 .
「Kreatur(创造物)」是德国编舞家Sasha Waltz & Guests 的先锋舞蹈作品,它揭示了一个社会的瓦解,舞者的服装则是由设计师Iris van Herpen操刀,她将有机和动物灵感元素融入其中。舞者被工厂的轰隆声笼罩,身着像蒲公英一样透明而柔软的“壳”,在逐渐变得坚硬和冷冽的声光中,他们褪去自己的“壳”、探索、再融合。
.云游 .
第十六期的「随心」是新晋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邱克的小说《云游》
(Bieguni)中的一个片段。
我常常梦想,既能观望别人又不会被别人看到。窥探。成为最完美的观察者。就像我以前用鞋盒子做的针孔照相机。它用个瞳孔般的小洞让光线透入漆黑、封闭的空间,为我拍下了世界的局部。我一直在训练自己。进行这种训练的最佳地点是荷兰,荷兰人笃信自己清白无瑕,所以不用窗帘。天黑后,家家户户的窗口就变成了小舞台,演员们登场,上演各种的夜晚生活。轮番出现的形象沐浴在温暖的黄色灯光里,每一幕都是独立的,但都属于名为《生活》的一出大戏。荷兰派绘画。活动的生活。瞧,这扇门边出现一个男人,手拿托盘,他把盘子放到桌上;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在桌边坐下。他们慢慢地吃饭,沉默不语,因为这家剧院的音响坏了。吃完后,他们都坐到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闪光的屏幕看,但我站在街边,看不清楚是什么那么吸引他们——我只看到图像闪烁,光影颤动,小小的画面转瞬即逝,又隔着那么远,没法看明白。一张脸孔,说个不停的嘴,风景,另一张脸孔…有人会说这出戏太无聊了,什么都没发生。但我喜欢——比方说,一只勾着拖鞋的脚无意识的动作,或是难以置信的打哈欠的全过程。或是,一只手在长毛线沙发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遥控器,然后就安静下来,萎缩不动了。保持距离。只看碎片化的世界,因为并不会有另一个世界。瞬间,碎屑,转瞬即逝的组合——刚形成,就崩解。生活?没有所谓的生活。我看到的是线条,平面和实体,看到它们随着时间变换形态。与此同时,时间,似乎是用来测量微小变化的简单工具,极简的小学生用尺,上面只有三个刻度: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告诉你在我的剧本里 .
Vol.16
[眭澔平 - 三毛]
三毛:我告诉你在我的剧本里音频:00:00/00:37
.我想吃掉你 .
“WOMB”
Lucile Boiron
你的身体是诚实的,
咀嚼、过敏、衰老、老茧、皮疹
……
.[unifam]小说连载 .
国话剧场的连载小说unifam是由艺术家邸翩所写。她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现为儿童绘画创意导师,创办了小盒子工作室(Little Box Studio)。
有人这样描述她:邸翩其实不是地球人,她潜伏在这个星球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偶尔她也会露出一些马脚,比如逆生长,有怪怪的磁场,有时候太有才华,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就不以为然了。
☆
unifam
我依稀可以闻到那些木头家具散发的清香。一张麻布的椅子承托着我身体,这椅子比公寓的床要舒适些。我按了一下手环的报时:“现在的时间是AM1:00。”手环发出了它那温柔的声音。这声音现在听起来既遥远又陌生。我实在不曾想过,我会在凌晨一点钟身处于公寓以外的地方。我开始认真倾听周围的环境,十分安静,一点奇怪的声音也没有。照理说,我公寓的床在熄灯时间里检测不到我身体的重量便会发出刺耳的警报,然后所有的成员都会被惊醒,不到一分钟,因为连锁反应,所有的公寓的灯都会亮起,接着便是几十万个努力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但我并没有看到有刺眼的光亮,夜晚悠悠的黑笼罩着这个房间,作为统一家庭里像其他所有成员一样重要的一员,我不在公寓里,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噢对了,还有亮灯时间,我公寓周围的成员难道不会惊讶于那个空空如也的房间吗?昨天还有一个亚丽丝在里面,可今天就没有了。不过类似的事情,偶尔也会发生,某个成员的公寓空了,但没有警报,那么人们都知道,他是被行动部带走了,去了疗养地,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谈起。“亚丽丝KZ . PL . 106S . 444AP。”魏玛坐在离我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从帷幕外穿进来的微弱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户照着他的脸,脸上没有表情。这是从刚才以来他第一次呼我的全名,这使我全身紧绷,这感觉很糟糕,我微笑的脸又不自觉地开始流泪了。“你假装不知道的是什么?”他再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他起身走到木桌子,斟了一杯他刚才喝的那种淡黄色的液体,然后又朝里面滴了几点液体,接着他走向我,并把那杯液体递给我,“喝了它。亚丽丝。”我想起一个古老的童话故事:有一座黑塔里生活着一只野兽。那座塔没有门也没有窗。没有人能进去,也没有人能离开。“我们的谈话将会很冗长,并且我给你一个建议,请你真实地表达自己,我不希望你的回答有偏差或者隐藏。从那个你还有没有回答的问题开始,你假装不知道的是什么?”“我……我假装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发上在我身上,我假装一切如常。”坦白开始了。“能否说一说,你大概什么候意识到自己可以不需要服用统一蘑菇?”魏玛的语气听来十分平静。我亲爱的读者,在黑暗中,和你一样,我并不知自己在经历的是什么。也许是审讯、也许是救赎、也许是一步一步地走向灭亡或重生。 大概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大概是刚才喝下去的东西起了什么作用,我开始说话。 “首先有个声音在我脑海里说话。”我说。“我很害怕,这以前几乎没有过,所有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声音,在此之前,都是和整个统一家庭一致。然后这个声音开始问我一些问题, 它会问‘你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起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就一直在脑海里盘旋,过了一段时间,它问得更细致了一些,例如是‘为什么我们大家想的说的都一样?’‘每天每个成员做着的那些工作会让统一家庭有什么不一样?’‘古人类社会是什么子?’‘快乐以外的东西是什么?’‘成员们所说的那些话都对吗?’‘现在的世界真的是最好的世界吗?’等等,然后我的语言能力就开始进化了,比如说,我以前从来不会从另一个面去思考东西,例如我说‘统一’,那么我同时就会想到‘分离’,当我说‘美好’时,脑海中就会出现‘邪恶’,并且我认为这些事物就在我身边存在,一直都在,那些电幕上越是鼓吹全然的美好状态,我就越是相信有不美好的东西存在。我常常从一个词,联想到另一个词,然后又是另一个词,就这么联想下去,有时候会从我的脑中蹦出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词。后来,我非常着迷于听你说话,似乎每听完一次,我脑中的那个声音就会变得更强大一些,变得富有逻辑了。一开始,这个声音,它是一个外来者,入侵者,微弱的,但慢慢地它却变成了一个主导者,我已经分不清哪些声音是在它来之前就在我脑海中的,哪些声音是后来出现的,我完全地就跟它融为一体了。然后有一天它跟我说‘亚丽丝,你不应该吃那些蘑菇,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吗?’”短暂的沉默后,我接着说,“然后在上一个做梦日后的那个PM9:00的晚上,我把一颗统一蘑菇藏起来了,藏在蒸汽浴室里一根四周都有东西遮挡的管道上。”“建筑结构中的迷人巧合,建筑部的成员若是知道这些管道还有隐藏的功能,一定会大费周章地把整个统一家庭的管道都拆掉重建,这个小瑕疵可不会一般地让他们心烦。”魏玛轻轻地笑了一下,接着说,“你能跟我说说你停止服用统一蘑菇的具体过程吗?”“刚停止服用的第一天,因为还残留着做梦日时带来的狂喜,所以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没有感觉,这更驱使我继续停止服用。我原来打算在第二晚,第二颗统一蘑菇送过来的时候,和前一晚藏起来的那颗一起吃下去,反正这个剂量也不会比做梦日的时候多,不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工作。但我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所以我决定再停用一天,然后那个声音告诉我它会想办法怎么处理掉这些蘑菇的,我就信了。接着,在第二个晚上,我在熄灯时间里醒了,我第一次感到我的房间那么陌生,好像我是第一次见到它,然后所有的感官都突然变得敏锐了,我发现身体上的一些地方还会轻微地感到疼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很害怕,担心自己会死去,就像那些古代人一样。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真正可怕的事情才出现,我相信从来没有一位成员想象过永远的消逝是怎么一回事,它的意思是,我没有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化作了零,而且不是从零开始的零,是绝对的零,永远的零!然后我发现,零才是我们永恒的状态,而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然后我开始去想我现在在做的所有的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我发现根本没有,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维持着统一家庭这台机器的永恒持久的运作,我们哪儿都不去,我们只在这里,永远在这里,既不发展,也不倒退,永远。”我说。“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很久,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像漩涡一样的点。我们的成员的数量似乎有些不对劲。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批新成员被制造出来,是的,那些公寓的数量确实有增多,但总觉得被制造出来的成员的数量要比这些公寓的数量多。而且我们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工作地调派,然后所住的公寓也会变更,当原来的公寓住进了新的成员,新的成员拥和之前被调走的那名成员一样的公寓名号,而被调走的成员,在他新的公寓里,又会有他新的名号。我们都长着一样的样子,名号变了之后,谁认得谁是谁?两个曾经认识的,但却变更了名号的成员,再次相遇,若不是能聊起曾经一同经历过的某些事,又怎么能将对方认出来?有些被调走的成员,实际上去了哪里,根本没有人知道,而且,我发现最近已经越来越难碰到早期出产的统一家庭成员了。更让人值得怀疑的是,最新一批的劳动前成员是怎么被命名的?‘乔、安、李、魏’,这全是曾经有过的名号,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意味着什么。”“过去的27天,你的状态是怎样的?问得稍微形而上一点,你快乐吗?”魏玛说。“我感到越来越孤独,所有的成员当中,似乎只有我明白我们的存在毫无意义,工作极其乏味。而对随时有可能消失的恐惧与日俱增,我十分羡慕那些只能单向思考、没有烦恼的成员们,我羡慕他们还继续沉浸在统一家庭的美好梦境里,而我却已经醒了,除了在熄灯时间醒来,我在任何时间都是醒着的。若是我知道清醒的状态是这样子的,给我三米长的棍子去碰它,我也不会碰,但我就是醒来了,并惊讶于为什么人们会对于这个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却视而不见呢?我的生命来到某个时刻,然后便停止——之后我就没有我的人生故事了。化为乌有。那我为什么还要做着现在的这些?然而,最糟糕的是,我害怕。然而我又不想摆脱我的恐惧,要停止它很容易,我有那么多的统一蘑菇,但我想让它继续下去,它总会带我去到一些未知的地方。”我越说越有力量,我还从来不曾这样整理过自己的思路,这一刻,我感到无比清晰。“你脑中新来的那个声音有没有说希望恐惧将你带到哪里?”魏玛问。“我开始留意帷幕以外的地方。”我说。“我在那些古人类童话书上看到过那些地方,丛林密布、山脉、尖顶房子、河流、蜿蜒的小路。”“你的教育应该会让你觉得那些东西有失美感才对。无秩序在统一家庭里从来不被允许,我们那些窗户上的窗帘,都要下降至同一高度,要不然建筑部的成员们那颗完美得容不下任何瑕疵的心就要碎了。”魏玛俏皮地笑了一下。“停止服用统一蘑菇的几天后,我开始被这些图画深深地吸引了,我看见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不需要去创造,唾手可得,就在外面。偌大的世界就在外面,却从来没有人想要出去。”我说。“你想要出去吗?亚丽丝。” 魏玛说,“帷幕在保护我们,你是知道的,外面的世界被核辐射破坏了,人类根本生存不了。”“这个我知道,但有时候在我隔着帷幕仰望天空的时候会看见一两只鸟飞过时模糊的影子。也许世界已经重写了自己,生命都回来了。但最重要的是,我脑中的声音跟我说,帷幕以内的所有,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那些关于战争的故事,我们都是从电幕和你们这些统一历前的成员的发言中听来的,说出来的语言能代表真实吗?就像我会告诉我身边的成员,我已经按时服用了统一蘑菇。”我说。
.悠悠哉哉 .
日剧《孤独的美食家》中五郎叔走遍街头巷尾,认真吃饭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治愈。这部漫画编剧是久住昌之,而漫画的作画者谷口治郎却较少有人关注到。
谷口治郎后期的作品大多具有浓厚的文学气息,笔调轻盈却发人深省。他大部分作品是以别人提供脚本、他本人负责作画的方式完成,而《悠悠哉哉 》是较少见的由谷口治郎亲自操刀编剧的作品,也让我们得以一窥漫画家丰富的内心世界。
谷口治郎
《悠悠哉哉》,可谓一幅漫画江户版的《清明上河图》长卷,将日式「散步美学」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隐退的商人,每天悠游漫步在江戶的大街小巷里。他保持稳定的步伐,一边算着步数,一边观察着江户城里的各式人情风貌…… 跟随他的脚步,我们一起邂逅了歌者、俳人、落语家,造访浅草、雷门、日本桥,品尝荞麦面、炖魔芋、赏雪酒……妙趣横生的江户生活,在诸多迷人的细节中徐徐展开。
☆
在漫画中「散步」俨然成為一种认识世界、串联知识的过程;随着故事慢慢发展,你会发现在他漫步背后,有一个超乎想像的目的……
.蜂蜜之地 .
蜂蜜之地
Медена земја (2019)
导演: 塔玛拉·科特夫斯卡 / 卢博·斯特法诺夫
主演: 哈蒂兹·穆拉托娃 / 纳齐夫·穆拉托娃 / 侯赛因·萨姆 / 柳特维·萨姆
类型: 剧情 /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北马其顿
语言: 土耳其语 / 马其顿语 / 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
片长: 87分钟
又名: Honeyland / 流蜜大地之诗(港) / 大地蜜语(台)
鲜黄衣袂点缀马其顿偏乡的荒芜,与悬崖上野生蜂蜜琼浆的金黄相辉映。喀迪丝是欧洲大地最后一位女采蜂人,与抱病半盲母亲相依为命,依附野蜂为生,坚守「取一半、留一半」黄金定律。
游牧民族一家突然欺至,打破宁静生活的不止是七个孩子与一众牲畜的喧闹,还有疯狂掏尽蜂蜜的贪婪,以及破坏生态环境的肆无忌惮。导演历时三年静观人与蜂和谐共处的隐世生活,纪录片中自然曦光与幽微烛照辉映大地,美得教人肃然起敬。
该片获辛丹斯电影节世界纪录片评审团大奖。
《花卷》,广州:CICINNUSART.[401]
2019年3月21日
出品:CICINNUS & 角刀牛
主编:FaYe-LaY
执行主编:角刀牛
花卷 • Vol.16
身体的轮廓